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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中的孤獨身影-稻草人舞團超寫實舞蹈劇場作品《單.身 singular》

美國著名的城市理論家、社會哲學家路易斯.芒福德Lewis Momford曾將城市喻為劇場般的舞台,在城市中生活的人們猶如熟練的演員在各異的建築空間且充滿符號與儀式般的特殊場景裡上演著生命喜怒哀樂、悲歡離合的劇碼。同時,城市也成為現代性的一面鏡子,映照出現代化城市中相異主體與群體之間的巧遇碰撞,真實與想像,就如土耳其作家奧罕.帕慕克 Orhan Pamuk所書寫的伊斯坦堡、西西筆下的香港城市足跡、巴爾札克的巴黎等,城市始終成為藝術家反思個體生命群居於此「公/私」生存空間之存在意義的最佳腳本與辯證舞台。

稻草人舞團_單身_攝影_劉人豪Ren-Haur Liu_01  

立足於台南古城的在地當代舞團稻草人現代舞團,自2009年始開始跨出既有、封閉、制式化的表演空間,藉由舞者的肢體語言與台南古城中的傾頹、富有時代精神的空間對話,實驗限地制作(site-specific)的藝術展演創作如何與公眾更跳躍、隨機、親密的互動。而今年稻草人現代舞團年度製作《單.身 singular》用超寫實表現手法再度將舞蹈主題回歸至討論個體生命在城市中的孤獨狀態,再現個體面對自我無法與人交集、傾吐或膠著所造成的偏離群體的邊緣化社會症候群。親情、愛情或陌生人的巧遇連結,皆是人類自我或共處的表徵,當城市成為陌生人彼此密切緊密地居留、相遇與移動的空間時,無法迴避對於陌生個體、不透明的生命背景所引發的風險、威脅與曖昧不明,使得城市中充滿必須與陌生人冒失莽撞地接近自己的狀態下生活。人不但失去了彼此心靈撫慰、互動與信任的能力,也使孤獨的狀態無論在私空間或是公共空間皆造就了許多游離、不安的靈魂與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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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ngular作為單一、奇異的意思,點出在稻草人舞團這部融合當代舞蹈劇場與超寫實劇場氛圍的作品裡被社會排除、孤立於多數與大眾之外的個體的重要意涵。稻草人現代舞團新作《單.身singular》並非描述都會愛情剩男剩女或心碎情傷的碎語,而是試圖審視都會中普遍現代人禁錮自我、封閉的存在狀態。編舞家羅文瑾以擅於書寫人性底蘊的保羅‧奧斯特(Paul Auster)自傳性著作《孤獨及其所創造的The Invention of Solitude》為創作發想。Paul Auster在1981年撰寫這部處女之作,藉著父親過世開始回溯父親生命自始至終頑強、離群索居與孤立的生命體驗。編舞家羅文瑾依這部作品產生對自己父親在生命中相同經歷的省思,以父親生命中無法交流的孤立狀態廣視社會中各類孤獨的存在,因而創作出這部以超寫實手法來呈現的舞蹈劇場之作《單.身》。以一位不死的角色貫穿主軸,享有永恆的生命與時間卻被迫一再經驗人類彼此相聚又再分離、排斥、隔離的孤獨感受。透過永遠無法歇息安眠的個體的眼睛看透,患有憂鬱症的母親與一直得不到愛的女兒、人與人警戒的距離關係、無法接受社會規範的身體、汲汲營營博取注意的邊緣人物。將人類生命一連串的荒謬疏離與他人建立起彼此相聚又分離的生活邏輯搬演至舞台上。

稻草人舞團_單身_攝影_劉人豪Ren-Haur Liu_04  

在剔除古典芭蕾華麗刻板、因循守舊的制式技巧後,當代舞蹈劇場以豐富的肢體再現人類真摯、細膩的情感。伊莎朵拉‧鄧肯Isadora Duncan曾說:「舞者的身體映照出靈魂(The dancer's body is simply the luminous manifestation of the soul.)」。然而當個體靈魂對生命的熱烈情感已褪去,獨留回憶的嘆息與最終仍為個體的寂寥,舞者如何透過肢體將空虛孤寂的情感完整呈現?羅文瑾認為現代性的孤寂為一種空間與肉體的氛圍,因此在創作此舞作時,將以肢體結合劇場與文本,由影響‧新劇場藝術總監呂毅新創作舞作文本,舞者將在演出中輔以口白,獨語亦或對話搭配主題性的肢體發展來表達對生命的掙扎、疑惑。舞蹈動作語彙皆發展自日常生活中平凡的肢體互動,強調在城市、群體空間裡肢體互動、閃躲、拉扯、相聚等富有情感張力的現代人的身體語言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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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中充斥著禁止進入的聳大標誌、圍籬、柵欄與警衛的攔截阻擋隔離。人類在都市空間一塊一尺的劃出人與人相互隔絕的禁制空間(interdictory space)。實體的空間猶如肉體空間的隱喻,徒有身體感覺的空殼靈魂。稻草人現代舞團以戲劇架構出城市不同情境的角色,以生活化的肢體語彙與精神狀態引出整部舞作探討關於孤獨的存在性議題,進而藉死亡探討個體最終的單一性,透過以”人為何而動”的舞蹈劇場表達特徵,呈現人在生存上所遇到各種荒謬弔詭的現象。(柯念璞 2012/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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